同心園地199 期 2022.03 23 隨著增加，雖然每個人的能力都有所極 限，更存在許多不可控制的因素，但總 有一些是可以不受他人影響的活動，除 了買三明治外，還有跑步、游泳或彈琴 等等。 學生時期我常借用公用的鋼琴，走進獨享 的琴房，有兩架鋼琴可供選擇，各別是木 質與黑亮兩種不同質感，若史坦威鋼琴是 耀眼的昂貴黃金，那麼貝森朵夫鋼琴則就 像是深邃的闇黑殞石。由於李斯特獨特的 磅礴技法常彈斷琴弦，唯有貝森朵夫特別 沉重的琴鍵能承受李斯特的瘋狂天賦，那 是一種「反脆弱」的能力，當施加超乎常 理的能量，它在逆勢中不僅不會被破壞或 屈服，反而更厚實、優雅。只要彈出第一 個小節，就足以將自己醉倒，甚至能感受 到惡魔般乾枯修長的手指，穿透樂譜，隨 著軌跡繁複的樂句，用順滑的節奏插入胸 腔，撩撫著跳動的心臟，試探性地揉壓著 最不為人知的敏感處，再以啄木鳥般強銳 的喙，用力鑿開自以為是的理性表皮，強 迫與內心的混沌對視，最終為之迷亂，浸 溺於雄渾的樂章中。但我始終無法彈出心 中最完美樂曲該有的樣子，無論如何練習 總有一兩個音符的節奏不對、力道不對、 甚至音符不對。但我仍享受一個人的彈琴 時光，獨自靜靜享受與內心對話的過程， 接受那些無可奈何的缺憾。 我在缺陷中盯著完美的虛像，但試著保持寫 意的姿態，當自己或看見被無助感襲擊的人 們克制不住自己，大肆宣洩時，我會想起一 部自己很喜歡的劍客漫畫，當中有一句話 說：「厲害的人，都很溫柔呢。」這句話 意義深遠，畢竟無法掌握自己的心，就更 難捕捉模糊事物的發展，必須四平八穩地 駕馭自己，才有機會在過程中閃避萬變的 障礙，享受沒有明確目的地的旅程。 生活是一門藝術，而非科學，藝術存在不 完美或不工整的容錯能力，保持伸縮自在 的心，能追求完美也能夠包容。運用彈 性，借力使力讓一切混沌趨於平衡，也讓 內心始終保持沉靜，自在地穿梭在真實存 在的灰色區域。 HEARTTO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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