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輩子還要做妳的孫兒 我到高雄讀高中後，便更少回鄉下了， 阿嬤有時會打給我，問我好不好，無啥 物代誌啦。我只記得跟她老人家的最後 一句話，是在電話當中說：「阿嬤，我 假日攏愛去圖書館讀冊，這禮拜可能無 法度返去看妳矣。」要是那時我能抽空 回去看看她，該有多好。後來的事，來 得太急太快，一通緊急電話，再到加護 病房，我就再也聽不到她說的一句話， 再也吃不到那熟悉的家鄉味。每每走到 病房探望她，心裡總暗自祈禱會有奇蹟， 好讓我能再跟她說：「歹勢啦，彼工無返 去陪妳。」她會回我「無要緊啦，讀冊較 重要。」再攬一攬她的肩，笑著一起看星 空。再後來，這個願望在夢裡實現了一 半，太多抱歉的話語想和她說而未道盡， 但在那個若有似無的夢境裡，她穿著那件 她常穿滿布花朵的絲質上衣，站在熟悉的 阿嬤家客廳，我和她相望著並且擁抱。哭 著醒來後我才明白，我們之間無須言語， 那個道歉，她其實早已收到。 HEARTTOHEART 同心園地201 期 2022.07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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