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生不如死。這些話只能擺在心中，一旦說
出口，一定被指責冷酷無情。其實，遭遇這
許多事，深深體會我們公司王董說的：「能
捨，非無情！」
有段時間，每天下午王董就會從辦公室
消失，他既不說去處，大家也不便問起。隔
了很久，無意中提到他的好友──老吳，他
才輕描淡寫地說，老吳生病住在台大，每天
下午他都去醫院陪他。半個月後，王董說：
「老吳走了！」問他何時出殯？王董說已經
辦完喪事，不過他沒有出席告別式。「能
捨，非無情！在他住院需要陪伴的時候，只
有我去陪他；現在他走了，反正有一堆人送
他，不缺我一個！」王董說。
說起身後事，我們都覺得繁文縟節不勝
其煩。
「走都走了，最好連訃聞都不用發，
常相往來的自然會得知，疏於聯絡的，又何
必驚擾？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最好火化
後樹葬、海葬……不留痕跡，多麼痛快！」
我說。「那又未免有些可惜，不如把骨灰送
到鶯歌做成骨瓷杯，好朋友一人一個，留做
紀念，更好！」琴琴說。「鶯歌是王董的地
盤，交給他準沒錯！」她越說越來勁，逐漸
擺脫了低潮的情緒。「可惜！咱倆無法互
相贈送！怎麼說也只有一人能收到骨瓷杯
囉！」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妳比較可能長壽，妳們家族有長壽基
因。」琴琴說。
「妳每天上健身房，應該是妳可能收到
禮物！」
「妳家貓咪幾歲？」話鋒一轉，她忽然冒出
毫不相干的問題。
「好像……超過八歲了吧？」我有些不
確定。
「這樣好了，就從貓咪出發。用貓咪做
實驗，如果牠歸天了，火化後送到鶯歌，看
看能做出幾個杯子；以此換算我們的體重，
就可以算出數量了。妳覺得怎麼樣？」沒想
到平素善良的她，這會兒竟然殘忍地盤算
起來。
「不是說貓有九命嗎？說不定皮妞比我
們還長壽呢！」恰在此時，我家貓咪皮妞靜
悄悄地出現，擠在我腳邊磨蹭撒嬌，高舉的
尾巴不時故意掃過我的臉頰。
「暫停一下，皮妞來了，我先跟牠打
個商量。」我低頭對牠曉以大義：「皮妞！
每次來我們家住，妳都會替她暖被的琴琴阿
姨，想要妳的骨瓷杯呢！嗯
～
妳聽過小鳥銜
環報恩的故事嗎？多年來大家都這麼照顧
妳，妳留下幾個骨瓷杯，也算是報答大家的
疼愛囉！」越說越覺得有些心虛。皮妞睜著
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我，不時愛嬌地喵
～
「能捨，非無情！在他住院需要陪伴的時候，只有我去陪
他；現在他走了，反正有一堆人送他，不缺我一個！」
